读周邦彦的《满庭芳》,你是否也有人生飘零之感
宋哲宗元祐八年,三十八岁的周邦彦任溧水令。周邦彦仕途不得意,迟迟未能得朝廷重用,多年来辗转于州县小官。
周邦彦深感自己一身抱负不得施展,漂泊半生,于溧水无想山作《满庭芳》一词:
风老莺雏,雨肥梅子,午阴嘉树清圆。地卑山近,衣润费炉烟。人静乌鸢自乐,小桥外、新绿溅溅。凭阑久,黄芦苦竹,拟泛九江船。
年年,如社燕,飘流瀚海,来寄修椽。且莫思身外,长近尊前。憔悴江南倦客,不堪听、急管繁弦。歌筵畔,先安簟枕,容我醉时眠。
词首以山中之景道来,暖风里,春日的雏莺长大了;细雨中,梅子变得肥美。正午时候,太阳光下的树影又清晰,又圆正。莺雏老、梅子肥是在风雨中不知不觉发生的,时光便是在这变化中悄悄流逝的。
“地卑山近,衣润费炉烟”,地势低洼,靠近山,因此潮湿,总费炉烟来烘干衣裳。这两句由山中之景转到室内之景,空气潮湿,弄的衣裳也是潮的,夏日本就炎热难耐,衣服再发潮贴在身上,便更容易让人暴躁。
而诗人不仅没暴躁,反而“人静乌鸢自乐”,人平静,乌鸦自在无忧。这是为什么?是听到“小桥外、新绿溅溅”,小桥外,新涨的绿水湍湍急流。
大自然里的流水声、鸟叫声,确实能使人平静下来,心情变好。不过,最主要的还是诗人的心境淡然。
“凭阑久,黄芦苦竹,拟泛九江船”,凭栏久了,遍地的黄芦苦竹,我竟觉得自己像遭贬谪泛舟九江的白居易一样。“黄芦苦竹,拟泛九江船”,出自白居易《琵琶行》“黄芦苦竹绕宅生”。
诗人辗转多年,依然是个小官,这跟遭贬谪的白居易没什么区别。
“年年,如社燕,漂流瀚海,来寄修椽”,年复一年,我就像社燕一样,四处飘零,来这长长的屋檐下寄居。上阕由景生情,下阕立马由情转到人身上,景带伤情,人带伤情。
“且莫思身外,长近尊前”,暂且不要思量这些身外功名事,还是坐在酒樽前吧。一个“且”字,表达出了作者的无奈,他不是不想博得功名、施展才能,苦于无能为力,只能暂且放下。这是诗人的第一次自我开解。
自我开解好像没有什么用,筵席上的诗人又道:“憔悴江南倦客,不堪听、急管繁弦”,我这憔悴疲倦的江南游子,不忍听激越繁复的管弦。
“歌筵畔,先安簟枕,容我醉时眠”,在酒席边上,先安置好席子枕头,容许我醉后睡一觉吧。这是诗人第二次自我开解。
词下阕,作者愁苦之情反复涌上心头,又反复自我开解,可谓是回肠九曲的叙述。
面对无可奈何之事,我们不能改变什么,但至少能做到的像诗人似的如此自我开解。生活处处不如意时,可以努力让心情很如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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